6月18日就到父亲节了,肖婷有个愿望:与亲生父亲见上一面,为他过一次父亲节。尽管,自出生以来的40年,她从未见过父亲,因为出生90天她就被送人了。 20岁时,肖婷曾来过一次沈阳,她想通过一些模糊的线索寻找生父。在一个陌生的小区,天已经黑了,她挨家挨户敲门询问,害怕、紧张、恐惧、委屈,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…… 又一个20年过去了,当初倔强的少女已经步入中年,曾经对生父的怨恨在人生的磨砺中已经淡去,剩下的只有血脉的牵连,当年被送人的小女孩通过辽沈晚报再次打开寻亲之门。 出生90天被父亲送人 肖婷(化名)出生在沈阳,在盘锦长大,如今事业有成,家庭稳定,生活令旁人很是羡慕,唯有身世如同一根刺,时时刺痛她。 “小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抱养的,邻居在背后议论,虽然我听了非常委屈,很想问养父母这是不是真的?但我不敢问,我害怕。我害怕养父母说出‘你就是抱养的’,小小年纪的我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么大的身世问题。”肖婷说,自己被父母送人这件事对她的成长影响非常大,很多年里她都一直纠结一个问题:“为什么被送人的是我?” 肖婷1978年出生在沈阳市,养父母后来告诉她,因为生母去世,她又太小,生父难以抚养,所以送人。当时肖婷出生90天,是中间人高杰联系的肖婷养父母,高杰母亲可能是沈阳一家医院的妇产科医生。 “我听养父母说,高杰是68届从沈阳下乡来到盘锦清水河与我养父母认识的,她听说我养父母喜欢女孩,想要一个女儿,所以帮忙抱养的孩子。”肖婷说,当时养父母专程从盘锦坐火车到沈阳,在高杰家里抱走的她。养父抱走肖婷时还留下300元钱,但没有过多打听肖婷生身父母的情况,“那时养父母的心情可能是希望生父母永远别找这个孩子。” 初中没毕业开始打工 40岁的肖婷看上去要比同龄人成熟很多,言语间总是说自己活得很累,受了很多苦。肖婷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,16岁的她早早进入社会,在最底层苦苦打拼。 “小小年纪出去打工,不是因为养父母对我不好,他们对我非常好,但是家里实在太穷了,我感觉没有出头之日,所以才出去打工赚钱。”肖婷感觉自己比一般人都更能吃苦,因为自己吃过的苦太多了。 “农村出去打工的孩子,而且才15岁,我能干的工作太少了,只能做苦力,到工地推沙子,一推车沙子几百斤,稍微扶不住就翻倒了。背麻袋片,一大摞麻袋片在工地上来回背。后来去饭店刷碗,一个月工资60元钱,刷一个月,整个手都被洗衣粉烧得掉皮。”太累的时候肖婷常常躲到无人的地方放声大哭。 “那时候非常怨恨亲生父母,为什么生了她又把她送人?为什么送人不挑个富裕点的人家,送到这么穷的人家受苦?”肖婷小小年纪内心就承受了非常复杂的心思。 十六七岁,正值青春期,因为这些想法肖婷变得很偏激,但同时也变得更要强,什么事情都想做好,做得比别人强,就怕被别人看不起。 20岁时独自到沈阳寻亲 18岁时,肖婷的人生有了转机,招聘进入某单位有了正式工作,工作清闲了很多,不再那么累了,但也就在那之后她遭遇了人生最大一次打击,早婚但又失败了,她被净身出户,那年她20岁。 “那时候我特别想找到亲生父母,近于执拗的,现在回想可能当时太委屈了,孤独无助,很想找到亲人宣泄一下多年来心底压抑的不满、怨恨、委屈。”肖婷独自从盘锦来到沈阳寻亲,她知道的信息有限,只知道中间人叫高杰,家住铁西区兴顺小区。 肖婷先到兴顺小区辖区派出所,讲了自己的情况后,警察表示帮不上忙,幸好兴顺小区物业的工作人员看她一个小姑娘挺可怜,帮忙查了小区内居住人员登记信息表,小区里共有三个叫高杰的。 “我挨个楼找,挨家敲门问,当时心里很紧张、害怕。害怕找到高杰当面询问时她不肯说出实情,或者说出我不知道的什么情节。当时天已经黑了,敲陌生人的家门需要很大勇气,毕竟当时我才20岁,还不够成熟强大。”那一次寻亲,肖婷失败而回。 而这个结果也终于让肖婷认识到,靠婚姻、靠父母、靠任何人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,一切只能靠自己,她变得更拼了,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去工作,赚钱。 报恩为养父母买房养老 赚了钱,事业有成的肖婷第一件事就是在盘锦市内为养父母买了房子,把他们从农村接到城里生活在一起。“20年前他们陪着我,20年后我要陪着他们,给他们养老。”肖婷深念养父母的养育之恩,将他们接到身边照顾。 肖婷说,养父母家只是经济条件差,但对她的爱却是百分百,养父母给予了她全部的爱。“其实养父母还有一个亲生儿子,只是因为喜欢女孩,不能再次生育才抱养了我,对我也一直特别好。”最让肖婷刻骨铭心的一件事是她决定辍学去打工的前夜,养父母以为她睡着了,俩人唉声叹气,养母说:“女儿太可怜,这么小就去打工”,养父叹着气说:“咱俩今晚别睡了,连夜多打点草帘子,明早卖了给女儿买一双棉鞋吧。” “当时家里就是那么穷,连25元钱都没有,养父母平时靠打草帘子卖钱养家糊口。”肖婷说,那晚两位老人果然一夜未眠,打草帘子到天亮,清晨拿到集上卖了给她买了一双棉鞋。那一晚,肖婷猫在被窝里偷偷流泪,她想着母亲这些年对她的好,每天早晨用手给她搓后背,那双手因为常年的劳作,起了一层老茧,搓起后背非常舒服。 即使现在,肖婷回到家,养父母还是跟以前一样把饭菜做好盛上来端给她。 想跟亲生父亲见一面 在盘锦清水圈河清水农厂大井子村,肖婷养父母原来的老房子保留到现在都没有卖。“我想万一哪天我生父想找我的话,可以找到这里,因为高杰认识这个地方,当年她下乡就是在这个地方住。”肖婷一直存着这个幻想。 肖婷有些失望,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,从来没有人找过她。“即使他们不来找我,我也想找到他们,我想跟生父见上一面。”这是肖婷多年的一个心愿,或者是一个梦想,无数次她幻想过与父亲见面的场景,无数次在梦里哭醒过。 按照推算,肖婷的生父现在应该也有80多岁,肖婷很着急,她担心再找不到的话,此生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,不管对她还是对生父都是一个遗憾。“人活一世不能连自己生身父母都没见过,只有见面了,我才能彻底放下这一生的惦念。”肖婷诚恳通过寻亲平台寻求广大读者帮助,提供线索,帮她圆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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